【实赤】叫我究极赤司徒③-此号已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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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传说】

难得放假，赤司回到东京主宅，偌大的庭院空旷又冷清，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寂寞。

东京大学的校园时光几乎都被玲央占据。他成为篮球队长，发现玲央就是副队长。他成为学生会主席，发现玲央已经是副主席。早餐午餐晚餐玲央都坐在他对面，大多数课堂旁边坐的人也是玲央。

时时刻刻、分分秒秒，总觉得那家伙恨不得跟自己变成连体婴。

一开始以为他是高中时期忍耐太久的后遗症，或者交往初期一时兴奋所以容忍。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是热度不减，并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每次他俩出现周围的同学都一脸的生无可恋：天天虐狗有完没完？

当然也有某些特殊的群体，一开始看到他俩双眼冒光双手捂脸，激动到恨不得晕过去，还自以为小声地说什么“糖糖糖一大口糖”，到后来也习以为常淡然以对，不再大惊小怪。大概糖吃太多已经腻了吧。

其实赤司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偶尔想要改变也不知道从何做起。

赤司并不知道，这是因为他们两个的氛围太过甜蜜，气质外形又太过契合，所以哪怕是一个偶然的对视也能让围观者面红耳赤。更何况一般情况下对视之后都会是目光的久久胶着。

“少爷，老爷晚上会回来用餐。”管家端茶时顺便提醒了他一句。赤司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竟然发了这么久的呆。

“是，我知道了。”

管家笑了笑离开，暗想自家少爷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一个人坐在那里笑得那么温柔，简直让人心都要萌化了。

似乎自从夫人去世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少爷那么毫无防备、轻松自在的表情了呢。

晚餐之后，赤司征臣隔着长长的餐桌把厚厚的文件袋推到赤司面前。

“征十郎，听说你在和一个男生交往。”

“是的，父亲。”赤司并没有打开那个文件袋，“毕竟赤司财阀并不需要我联姻。”

“你确信他可以坐好赤司家主母的位置？”

“我相信我的眼光。”

“想好怎么跟长老会交代了吗。”

赤司抬起头，不闪不避地看着父亲的眼睛：“我是赤司，我代表赤司家，我在，赤司家就在。”违逆我的人不可饶恕，长老会若是执意反对，那么他们也就不需要继续存在下去。

赤司征臣似乎是笑了笑：“很好，这才是当之无愧的赤司家继承人。”他起身离开，走到一半脚步一顿，“你以前的眼光还真不怎么样。”换言之，这次眼光不错。

他没有过问儿子的性取向，也没有问后代如何解决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他只需要确认赤司是一时兴起还是已经下定决心。

赤司看着父亲的背影没有回应。以前？奇迹的世代？
他莫名的觉得有趣。高一冬季杯之前，他一直以为父亲是个胜利至上的人，只看重成绩而不在乎其他，但是败北之后，父亲非但没有任何责备惩罚，反而不着痕迹地安慰自己，大概，这人只是不懂得如何表达吧。

所以，其实父亲是个极为护短的人。

至于长老会，赤司并不担心。高三时玲央小太郎永吉他们毕业离开，赤司就已经很少上场比赛了，更多的是制定战术以及培养后辈。学业方面不需要在意，空闲时间则全都用来处理家族事务，短短一年，他已经完美掌控了父亲移交的大部分权力，现在的赤司家主明面上是赤司征臣，但是实际上赤司已经可以控制赤司财阀。

赤司征臣也早已做好了在他毕业之后彻底放权的准备。
不过……

赤司躺在床上，静静凝视窗外亘古不变的星光。

与父亲开诚布公只是防患于未然，是否能与玲央走到最后，他并不确定。

“叮咚。”

赤司打开手机，屏幕上是玲央刚刚发来的短信：「晚安，小征。」

原本清冷沉静的目光不自觉变得柔和。

「晚安，玲央。」

清晨，赤司用完早餐，仆人端上一份草莓慕斯。

赤司看向管家，后者笑眯眯地说：“这是少爷的恋人一大早寄过来的，希望少爷你吃完之后一整天都有好心情。”哎呀，我家小少爷果然是谈恋爱了啊，看样子还是个不错的女孩子……

“不是女孩子。”赤司咬了一口草莓，双眼惬意地眯起，宛如被顺毛的猫咪，见管家愣住，又接着解释，“是男孩子。”

随后不再理会风中石化的老管家，专心品尝爱心甜点。
在学校的时候玲央也经常会动手做甜点，发现赤司口味比较清淡之后就专注于制作慕斯。某天赤司发现他用的水果几乎都是草莓，有些疑惑地问：“玲央很喜欢吃草莓？”

“当然啦，那可是小征的代表色哟~”赤司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顿时哭笑不得。

想到这里，赤司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唇角不自觉向上弯起。一整天都有好心情吗？看样子被你说中了。

放假的这几天赤司过得很悠闲。工作之余恋人寄来的甜点和汤豆腐，每天没完没了的短信和没什么实际意义的电话，让这巨大而空旷的老宅也变得温暖起来。

对于这个致力于赶跑自己所有孤独的人，赤司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想念他，想念他的拥抱、亲吻和笑容。

所以当玲央又一次在电话里可怜巴巴地说好想念小征时，赤司突兀地开口：“那就见面吧。”玲央还在拖长了声音撒娇，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啊？”

“我说，反正都在东京，既然这么想念我，那就见面吧。”

玲央一下子弹起来，声音瞬间提高了八个度：“所以说……小征要和我约会吗————！！！？？？？”

赤司把手机拿得远了一点，表情有些无奈，却没有半点厌烦，满满的都是宠溺和纵容。

约定好时间地点，赤司打开衣柜准备换一套出行的服饰，然而看着满柜子的衣服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应该穿哪一件？正式一点还是休闲一点？随意一点还是隆重一点？精致一点还是朴素一点？……听说约会要盛装打扮，但是我这样做好像哪里怪怪的……不过随便穿的话玲央会不会觉得我不够重视？听他的声音似乎激动得恨不得去楼下跑几圈，要是我太随意好像又不够尊重他……

“少爷要出去约会吗？”神出鬼没的老管家一脸慈爱地看着他。赤司顿了顿，点了点头。“我来帮少爷挑选吧。”管家满脸的欣慰。

原本以为少爷这么迟钝冷感，在感情方面会比较慢热，让他开窍会很困难，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不错的恋人，哎呀，真是老怀弥慰。至于恋人的性别……男孩子又怎样，男孩子才更能好好宠爱小少爷呢<(｀^´)>。

赤司没有意见。

“说起来少爷跟男朋友的感情真好啊。”

“嗯，他很粘人。”迟疑了一下，补充，“太粘人了。”

“大概是不安吧。”管家一脸忧心忡忡，又开心又担心自家少爷受到伤害，“身份地位，等级差距，是会有影响的。赤司家是顶级豪门，跟少爷交往需要莫大的勇气，维系这份感情确实不容易，更何况同性恋并不被普罗大众所接受。”

赤司沉思着，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小征~”才刚看到人就被抱进怀里，赤司推了推他：“玲央，收敛一点。”玲央恋恋不舍地蹭了蹭他的脸颊才放开，走路的时候忍不住一眼又一眼地看过来，像是要把他的容颜镌刻进灵魂深处一样，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赤司神色自若地任由他看，这家伙在学校也经常这样盯着自己看得没完没了，他已经习以为常。

“咦，我俩竟然穿了情侣装！？果然是心有灵犀吗？”玲央的背景开满了小花。赤司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去哪里？”

“当然是游乐场啊~，网上都说游乐场是约会圣地。……说起来小征应该没有去过游乐场吧？”

“没有。”那种地方太吵闹了。

玲央顿时一脸心疼：“果然是没有童年没有娱乐的豪门小少爷吗？呜，小征太可怜了，说不定连便利店的冰棍都没有吃过……不行，没有童年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以后我一定会带小征把所有错过的通通补回来！”

冰棍？以前帝光时期其他几个奇迹倒是经常一起吃，不过自己太忙了，很少参与他们的聚会，也就没有分享过这种廉价的「垃圾食品」。

原本赤司从来不觉得自己的童年值得同情，可是看玲央那么在意那么心疼，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似乎确实有点可悲。

就像小孩子摔倒后并不觉得怎样，然而一旦被大人安慰就会哭得天昏地暗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因为被宠爱着，所以才敢放肆。

赤司看着玲央殷勤地去买摩天轮的票，人潮拥挤，喧哗吵闹，不少情侣和带着孩子的父母挤来挤去。他记得玲央并不喜欢吵闹的环境，这样的地方他应该会觉得难以忍受。

是为了我吗。

很快两人坐上了摩天轮，玲央笑眯眯地托腮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恋人：“小征知道摩天轮的传说吧？”赤司点头。玲央笑得更加灿烂：“诶，小征竟然会乖乖地跟我上来，真是惊讶啊。还以为小征不会相信这种荒谬的传说呢。”

“我确实不相信。真正能够维系一段感情的，是两个人共同的努力，而不是这种虚无缥缈的传说。”赤司抬头看着玲央的眼睛，意外地发现他没有耷拉耳朵，“不过，既然这是恋人都会做的事，那我也不会拒绝。”

“小征~~~”玲央恨不得扑过去揉一把，真是太犯规了，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明明不相信却还是迁就我，一本正经地说着这种话……怎么办，每天都觉得喜欢小征更多了(ㅅ´ ˘ `)♡~~~

“玲央相信吗？”

“诶？其实我也不相信，但是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想放过啊。”

赤司沉默了一下。果然是因为不安吗？

“玲央。”赤司的神色很认真，玲央也不自觉地收敛了表情坐直了身体。“我选择你，并不是因为你对我好。”

诶？玲央呆了呆。

“而是因为你是实渕玲央。”过于慎重的语气，过于严肃的表情。

玲央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诶，该说不愧是小征吗，总是把一切看得这么透彻……

“所以不需要加倍对我好，不需要迁就我到这种地步，不需要如此放低姿态。”这世上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的人千千万万，但是他们都不是实渕玲央。

“我并不是在可怜你，我的感情从来不是施舍。”所以不需要以如此卑微的态度挽留我。

答应和你交往，只因为你是实渕玲央。

不需要不安、不需要患得患失，因为我也是同样的心情。

摩天轮一点点升高，两人四目相对，无端的沉默中只能听到风吹过时座舱摇晃的声响。

“小征。”玲央突然笑了，那笑容灿烂又甜蜜，“嘛，或许你说中了吧，连我自己都没发现我有着这样的恐慌，害怕不对你更好一点你就离我远去。”他盯着赤司的眼睛，眼中的笑意浓得化不开，“但是，并不只是这样啊。”

他伸手抚摸赤司的脸颊，触手温热柔腻，傍晚昏黄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的脸上，像是给他整个人涂了一层蜜，暖意融融，明丽动人。

“我为小征做的一切，全都是发自内心的渴望。我想对小征好，想给小征温暖和喜悦，想让小征每天都幸福快乐，想给小征我所能给你的所有，想给小征这世上最好的一切……哎呀，我太喜欢小征了，喜欢得不得了，对小征好只是因为想对小征好而已啊，没有迁就、没有勉强、也没有放低姿态。”他捏了捏赤司软软的脸颊，心也随之软成一团，“我只是在顺应心意而已，小征怎么会觉得我在勉强自己？”看到小征开心我就心满意足，宠爱小征本身就是一件超级幸福的事情，怎么会觉得辛苦或者委屈。

赤司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且他的眼神那么真挚，显然刚刚说的不是虚伪的甜言蜜语而是心中的真实想法。赤司一瞬间有些茫然。

玲央看着他有些呆呆的眼神瞬间被萌到了，他探身过去，两只手捧住他的脸，额头相抵，鼻尖相触，呼吸纠缠：“小征干嘛想那么多啦，我对小征好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理所应当。

因为我想对你好所以就对你好。

摩天轮升到了最高点，玲央顺势吻下去，温温软软的唇，带着赤司征十郎独有的味道。

传说在最高点接吻的恋人会永远在一起。我才不是那种懦弱到只能祈求神灵保佑的人，但是我想要表明，渴望和你永远在一起的心情。

赤司闭上了眼睛。

胸口宛如冻土初绽，心动来得猝不及防。

「感情方面的事我并不是很懂。」

「没关系，我教你啊。」

玲央，你好像已经教会我了。

管家说，想要维系一段感情，双方的付出应该大致对等，不论是谁追的谁，不管谁沦陷得比较深。

既然玲央付出得比较多并且不愿意收回，那么只要我付出得同样多就没关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