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飞自我拉郎配(14) 宫赤·渊源
(14)
“已经安排好了，少爷。”
“三姐那边有什么动作？”
“毫无异常。”
“呵。如果她真的那么无害的话，我也不会直到现在才出来。你们太低估她了。”
“是！我们一定会加强警戒。”
“不必了。既然由我亲自出场，那么不论她有什么对策，都已经无关紧要。”
“少爷——！……是，会安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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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宴会没有再出现什么风波，虽然黄濑努力想要跟赤司解释清楚，但是在经纪人姐姐和绫濑笙的阻拦下只能含泪目送他离开。
肿么破，离间小赤司跟宫城凉介这种SSS级的任务我根本没办法完成啊摔！还有那个吊坠究竟是什么……小黑子小绿间你们太高估我了QAQ……
赤司离开之后，宫城凉介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Boss，这是LME所有艺人的资料。”
宫城凉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照片上的人栗发黑瞳，容颜俊美，正是敦贺莲。
“已经仔细调查过？”
“是。”
“超级巨星保津周平之子？隐藏身份进入演艺圈，掩饰发色与眸色……看来就是他。还有吗？”
“还有知名歌手不破尚。”
宫城凉介仔细看完他们两人的资料，神色严肃沉凝，食指无意识敲打着桌面，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与深色的红木形成鲜明的对比。
“Boss，有什么问题吗？”
“神选者。敦贺莲是‘神选者’之一。”一开始收购LME就是因为这里有着神眷的气息，没想到竟然是神选者。真是出乎意料啊。
“那不破尚……”
“不，并不是，他的气息不足以对抗敦贺莲。”
“需要提醒暗世界吗？”
“不必，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否则收购计划不会这么顺利，宝田罗利可不是个普通的商人。“敦贺莲并没有特殊能力，不足以威胁到普通人，暗世界不会过多干涉。”
“没有特殊能力的神选者？”
“呵。”宫城凉介食指划过不破尚资料上的某个名字，“应该……也算不上没有特殊能力吧。注意一下这个人。”
羽泉真仔细看了一眼，最上恭子。
“是。……需要限制敦贺莲与赤司君的交往吗？”
“不！绝对不允许干涉阿征的任何私事，即使要做也必须由我亲自动手。”
“是！”
“说起来，今天的事是怎么回事？阿征在敦贺莲生日的时候过来，完全是巧合吗？”
“没有任何人为的迹象。”
宫城凉介沉吟许久：“那就好。让公司的厨师每天多做一份汤豆腐送到赤司家，直到阿征回京都为止。你可以走了。”
羽泉真噎了一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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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凉介站在落地窗前，室内没有开灯，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窗外灯火璀璨，居高临下的视角足以将东京的夜景尽收眼底。
这些凡尘烟火，看似温暖却遥不可及。
这些人纷纷扰扰，又是否知道自己的一生曾被怎样操控？
该怎样挣扎才能逃脱这无处不在的桎梏？
该怎样努力才能挣开这无往不在的枷锁？
该怎样做才能改变这不公的命运？
阿征。
我们的相遇你已经完全忘记了吧？
你不知道发现自己的人生从未脱离命运的掌控是怎样一种绝望悲哀与荒谬可笑。你不知道你的笑容多么温暖美好，像是阳光一样能够照见孤独。你不知道黑暗中一缕异世孤魂曾在你身边注视着你，陪伴着你，拥抱你，安慰你。
你不知道我曾怎样努力地希望能够像你拯救我一样拯救你。
宫城凉介以手扶额，低笑出声。
那笑声悲凉宛如呜咽。
当初他一手建立的彭格列家族，原本只是保护当地居民的自卫团，为了重要的人而战斗，从不参与势力与权力的斗争。但后来它越来越强大，与他所想象的已经有了很大的差距，家族内部也逐渐出现了不满的声音，许多人认为他的风格过于保守，无法带领彭格列走上巅峰。
“一世已经不适合统帅现在的彭格列”，初代雾守以这样的理由要求他退位让贤。
为了避免冲突，他放弃家主之位，隐姓埋名来到日本，却因为一场意外变成一缕孤魂，游离世外。
作为初代家主，他本该将灵魂封印，进入彭格列指环，即使对家族失望，即使心灰意冷，也不该逃避自己的责任，因为那都是自己的选择，一切本该无怨无悔。
然而他却无意中发现了一些极为隐秘的事。
比如，整个世界都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所操控。
每个人的命运，每个人的意志，都在被牵引着，按照既定的轨道前行。你所以为的挣扎，你所以为的抉择，你所以为的痛苦磨难，都只是事先写好的剧本而已。
——从未脱离命运的掌控。
那些残酷的战争，那些无辜的生灵，都仿佛只是为了神明的玩笑而存在。
而其中一些人被神秘的力量所选中，他们生而不凡，仿佛受到所有神灵的宠爱与眷顾，因此被称为“神选者”。自己的使命，就是成就这样的神选者。
即使发现了这些隐秘也不该有所动摇，因为之前的所有人生并不都是假的，那些抉择都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所有结果都应该由自己承担。
但是还是感到心灰意冷。毕竟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值得留恋。家族，守护者，继承人……我已无愧于心、仁至义尽。我与这里的牵绊，已经尽数斩断。
他来到了平行时空。一模一样的街道房屋，一模一样的场景，不同的是这里有一个赤发红眸的孩童，笑起来的样子温暖美好，像是无意中跌落凡尘的天使，看向母亲的目光充满了孺慕与欢喜，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消散。他旁观着一切，以冷漠审视的目光。直到那个女人因病去世，那个孩童一夜成长。他看见了那个孩童的脆弱与孤独，看见了他的眼泪与悲伤。
以及熟悉的、隐秘的、令人厌恶的力量。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残忍？连人的生命都可以漠视吗？？？
他用自己虚幻的身体拥抱着那个躲在被子里的人，感觉到对方的眼泪灼烧着自己的灵魂。
他只是个五岁的孩童。与一般的孩童不同的是他承担着更加沉重的责任与负担，接受着更加繁重的课业与训练。当唯一能够让他放松的母亲骤然离开，他又能坚持多久？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孩童没有片刻的犹豫与彷徨，在怀疑自己、产生动摇的时候，选择了分裂出另一个人格来坚信自己的绝对。
即使终将失败。
这样的决绝令初代为之动容。
帮助他，拯救他，让他脱离命运的掌控，改变必将悲剧的结局。这样，就像是自己也做到了一样。作下这样的决定，他在意大利的冰棺中醒来，以宫城凉介的身份真正立足此世，接受九代目的委托，暂时接管家族事务。
每当夜晚来临，游离的灵魂就会在孩童的身边安定下来，通过特殊的力量感受他的所有经历。
赤司征十郎。
赤司财阀继承人。
容颜家世无一不完美，绝佳的天赋，超常的智商，出众的能力，沉稳的风度，每个方面都是无可争议的第一，胜利如呼吸般唾手可得。
完美得不像是一个孩子。
明明是天才却那么努力，满满当当的复杂课程，高强度的训练，完全没有休闲时间可言，承受的教育已经超越了成年人所能接受的极限。
然而他越是优秀，越是努力，就越是让宫城凉介感到痛苦。因为不会有任何意外，因为结局已经注定，超直感已经感应到了那注定悲剧的未来、必将败北的命运，无论怎样努力都不会有任何结果。
站得越高，摔得越惨。
越是美好的东西，被毁灭的样子越是能够震撼人心。
被捧上王座的你，要怎样忍受命运的背叛？除了胜利一无所有的你，如果有一天连胜利都没有了，又要怎样支撑下去？已经一片荒芜的世界，如果连唯一的色彩都必将褪去，那它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赤司征十郎……你并不是神选者啊！
然而宫城凉介无能为力，他的灵魂无法碰触到赤司，他的身体无法离开意大利抵达日本，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种力量抹去赤司的某些记忆，让他忘却原本的伙伴，让他忘却曾经的温暖，让他的世界只剩下篮球与「奇迹的世代」。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那种明明知晓结局却无法改变的悲哀，让宫城凉介陷入了难以自拔的悲痛之中。
果然，神选者与他的伙伴逐渐取代母亲，成为他新的精神支柱与最后的心灵栖息之所。
然后渐渐崩坏，渐渐脱离掌控。
对于谨慎过头、身负重压的赤司来说，任何脱离掌控的东西都会让他陷入恐慌与焦虑，因为这意味着失败的可能，意味着被抛弃的可怕后果。而崩坏的奇迹，让他最后的精神支柱也开始分崩离析，他已经无法保持绝对的优势，压制另一个自己。
紫原的反抗与败北的可能，仿佛最后一根稻草，终于令他完全崩溃！
另一个他，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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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入意识深海的赤司征十郎出乎意料地感应到了另一个灵魂的存在。
“你好。”依旧温柔的笑容，却已经褪去初见时的温暖与熠熠生光，只留下隐约的戒备与疏离。
果然是个很有戒心的小家伙啊。宫城凉介以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目光注视着赤司。
一开始只是以一种类似完成自己愿望的心情决定帮助他，然而越是关注就越是觉得不甘与愧疚，不甘命运如此严苛而残忍，愧疚自己过于弱小而无能为力。他的优秀与完美让人觉得毁灭这样的存在简直是一种罪恶，无法忍受，无法原谅。
宫城凉介用了很长时间才让赤司放下戒心。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看到凉介就觉得一见如故呢，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
“阿征的态度完全不是这么说的。”
“呵呵。”赤司笑了，“正是因为这种感觉过于深刻、过于突兀、过于莫名其妙，才让人无法不警惕啊。”
“原来如此。”已经，连自己的直觉也无法相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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