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飞自我拉郎配(39) 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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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纳什离开之后，赤司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刚刚那莫名熟悉的刺痛与灼热，让他回忆起了某些被忽视的场景。
凉介、Akashi、纳什……
左肩有什么？
他低头看去，外套下是白皙光滑的肌肤，清瘦却绝不单薄，最重要的是，没有任何痕迹。
赤司仔细思考这代表什么。凉介所做的事他记得不是很清楚，——这样的事他已经习以为常，一开始察觉自己的记忆会模糊时赤司也很戒备不安，后来凉介似乎跟他解释过具体原因，虽然内容已经记不太清，但那种安心感却残留下来，让他明白这对自己不会造成威胁，抹掉记忆大概是因为触及到了某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不过，虽然记不太清，但仔细一想就明白，那大概是凉介在为自己储存能量，因为他说过，斩魄刀卍解需要强大的力量，而自己不用担心，他已经解决。刚刚球场上卍解的时候也确实感受到了隐晦的能量从左肩涌到了天帝之刃。
那么Akashi呢？卍解之时的灼痛似乎与凉介留下的力量无关，更大的可能是Akashi也做了同样的事，在自己肩上留下了什么。
既然是他们两个，那就不需要担心，因为那是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人。
至于纳什……
赤司并没有感受到纳什对自己的恶意或者敌意，所以当对方提出谈一谈的时候他没有拒绝。问纳什的那些问题也不是为了得到准确的答案，而是为了试探。
试探的结果与自己所料相差无几，但是那之后纳什的话却令人一头雾水。
「同类」……似乎并不仅仅指性格或技能的某些相似，而是有着更深层的含义。
接下来交给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的吻手礼，似乎也完全没有礼仪或者轻薄的意思，反而更像是……效忠？
这个念头如此突兀而自然，赤司愣了愣，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太多。又不是西幻里的公主和骑士，跟效忠有什么关系。
比较值得在意的是这个「同类」，赤司总觉得如果自己明白了它的含义，或许……或许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他隐隐有这样的预感，并且毫不怀疑，——这很奇怪，他一向觉得直觉不够确定，不可信赖，现在却坚信自己的预感不会出错。
所以说，自己和纳什，究竟哪里算得上同类呢？篮球吗……不，不止如此。
赤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慢慢向医院走去。他一点点分析着和纳什相见以来的每个细节，想着想着，脑海中突兀地出现一句话：「老实说这里的人真的很令人恶心啊，尤其是那天跑来跟我胡乱叫嚣的那个弱鸡」……
黑子！
这个念头出现的刹那，赤司脚步一顿，突然觉得喘不过气，四周变得压抑而沉重，似乎氧气骤然变得稀薄，无形的重负令他呼吸一窒，心跳骤然加速，疯狂地收缩挤压，像是遭受了什么极大的威胁。
压抑至极的气势，沉重无比的气场。
比赛刚刚结束的时候也是如此，不过远远没有现在这样让人不堪重负。而且那时共情骤然爆发，使得赤司没有意识到这重负其实与卍解后遗症无关。
赤司只是顿了顿就接着往前走。动作很慢却神色如常。
左肩果然被他们留下了什么，不知名的力量在体内流转，抵御了一小部分的重压，才使他没有猝不及防跪倒在地。
不过他的情绪似乎又开始失控了，那种莫名的烦躁不安无处宣泄，越积越盛，有什么在悄无声息地逼近，赤司能够感受到越来越明显的束缚和挤压。
像是一条无拘无束的鱼，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每天游来游去的地方并不是海洋，而是一个完全浸入海中的透明鱼缸。这个鱼缸足够大，完全模拟了海里的所有环境，然而它再像海也不是海，而是永远逃不出的囚笼。
它只是个鱼缸。
更何况现在这个鱼缸还在不断缩小，透明的缸壁离自己越来越近……
“小征♡，你没事吧？那混蛋有没有——小征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发生什么事！？”
“赤司司！诶，赤司司脸色真的很苍白，难道那家伙欺负你了？？”
“啊，要不我去揍他一顿？人应该还没走远……”
“我没事。”赤司抬手制止了摩拳擦掌准备找场子的三人，实渕一脸担忧地伸手试探额头的温度，叶山在旁边探头探脑，根武谷停止了秀肌肉的动作。赤司看着他们三人，心头一暖，压抑的气场也有所缓和。
“小征……”实渕不赞同地看着他，试温度的手顺便滑下来捏了捏他软软的脸颊，“有事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们啊，不要总是逞强。”
“真的没事，纳什不会对我做什么。你们怎么站在外面？”赤司拍开他的手。
“啊啦，虽然他们都很厉害但是，没有赤司司的话我们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啊，而且他们在病房里吵吵闹闹显得我们很多余。”
“每天都在吵吵闹闹的人有什么资格嫌别人吵？”
“玲央姐！”
一言不合就互怼，赤司已经懒得管他俩了，不过：“这是医院，保持安静。”
两人不约而同地伸手给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链。
“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如果不喜欢的话，晚上的庆功宴也不必勉强，不想去就不去。”
“但是小征一定要去吧？怎么可以留小征孤孤单单一个人，我们当然要跟小征共进退。”
“没错没错，一切行动听指挥！”
“啊，赤司去就去，只要有牛肉饭就好。”
赤司顿了顿，他现在情绪不稳，在洛山众的面前还好，面对奇迹就不一定了。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跟他们一起反而会让他们比较扫兴吧，毕竟每次不管玩什么，自己一出现他们就很不自在。
既然早已决定远离，那就不必再迟疑。若不是这场突然的比赛，他大概也不会再主动见这些人。现在比赛已经结束，那么其他的一切，也该结束了。
“我不会去。”
走廊瞬间安静下来，三个人惊诧地看着他。
许久之后实渕突然反应过来：“啊……那，那小征要跟我们一起去吃大餐吗？小征今天超厉害！超帅气！我们单独给你庆祝好不好？”
“诶诶这个主意不错！赤司司！”叶山一脸期待，双眼bulinbulin地闪着光。
“不用了，我有点累，想回去休息。至于单独的庆祝，改天回京都再补上吧。”
“也好，小征好好休息啊，我们不急的。”
“那我们就先回京都咯？赤司司你一个人没关系吗？”
“赤司，打架的话一定要记得叫我。”
赤司挥了挥手，目送他们离开之后推门而入。病房里确实很热闹，因为只有紫原和黄濑两个病人，所以丝毫不顾忌吵闹会影响别人休息。紫原的左手打上了石膏，黄濑躺在床上，一脸亢奋地跟大家说着话。
“赤司。”绿间仔细打量了一遍，见他没事才松了口气。
“赤仔~”
“赤司君刚刚在外面跟洛山的各位说什么？他们不进来吗？”
“他们有事先回去了。紫原，医生怎么说？”
“确实是骨折，不算特别严重，需要好好休养几天，伤愈之后锻炼一下，应该不会影响打球。”冰室代替茫然的紫原回答。
“那就好。监督……”
“哦，对了，赤司你来的正好，我们刚刚说到世界青年篮球锦标赛的事。你们都知道的，世锦赛的预选赛上Jabber Wock获得了冠军，而我们的梦之队刚刚打败了Jabber Wock，虽然不影响JW的参赛资格，但组委会也发来了邀请函。刚好世锦赛的时间大约在IH(夏季杯)之后，所以你们几个大概……”
“抱歉。”赤司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认为世锦赛的阵容交给IH就好。”
一片死寂。
赤司已经不想再跟他们牵扯不清，世锦赛关乎国家荣耀，他当然不会不顾大局，但是此刻他更倾向于带领「开辟之帝王」而非「奇迹的世代」。
那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篮球队。
「奇迹的世代」只属于帝光，在他们一个个选择离开之后，在国中生涯彻底结束之后，奇迹的世代就已经不复存在，也不必存在。
再怎么磨合也不可能回到过去。
“赤司君，你————”
“抱歉，我还有事，晚上的庆功宴大概无法出席，让大家扫兴我很抱歉。庆功宴的账单我会处理，就当是赔礼吧。”赤司没有理会他们惊愕或者难以置信的神情，跟大家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
他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听到世界青年篮球锦标赛的那一刻，深深的倦怠与烦躁席卷而来。
为什么、没完没了——
“赤司君！”
赤司脚步一顿。
黑子在走廊追上了他：“赤司君，现在的你，究竟是谁？”
“我当然是赤司征十郎。”
“不，赤司君不会这样，赤司君不会抛弃这支队伍，不会背叛我们的篮球！”黑子的表情坚定而执拗，那样坦然执着的目光似乎从未改变。
“背叛？……或许吧。”赤司没有转身，听到他的话只觉得荒谬可笑，一再被阻拦让他完全失去了耐性，越积越盛的烦躁和压抑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至于抛弃，我早已经抛弃你们了，现在只是维持着基本的礼仪而已。似乎我的态度让你们有所误解，那就说清楚吧……”
“并没有什么误解なのだよ。正是因为觉察到了你的疏远所以才更加紧张，但是却不知道要怎样继续维系——”
“不需要维系。”赤司转身，面对黑子和绿间，余光看到追上来的青峰和黄濑，他觉得自己已经碰到了那层坚不可摧的鱼缸壁。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冰冷漠然，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不带丝毫情感。
“到此为止了。”
“我已经厌倦了「奇迹的世代」这个称呼。”
下章高能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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