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飞自我拉郎配(44) 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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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无人注意的隐蔽角落，桃井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泪水大颗大颗地砸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不是赢得比赛了吗？连Jabber Wock那样凶恶的球队都战胜了，为什么还是无法改变赤司君的决定？
假的吧？……这一切，都是假的吧？
她想起了相田景虎之前说过的话，却不愿接受那样残酷的现实。
刚刚的比赛，赤司投进最后一球的时候，她听到监督喃喃自语：“没人能阻止赤司了。”
那时她并不理解，裁判宣布获胜之后，替补的三人、黄濑和紫原都兴奋地冲上去庆祝，只有同样听到那句话的丽子疑惑地问：“爸爸，你在说什么？”
“完整版的「天帝之眼」，连黑子的「拟 · 天帝之眼」都已经完全失效。球场之上，再也没人能赢过他。赤司征十郎的天赋与才能，已经远远超出了其余「奇迹的世代」，即便是其他奇迹，和他也有了越来越大的差距。
“根本……不再是同一个级别。”
“……不可能吧？赤司君……怎么可能……”
“这世界就是这样残忍，成王败寇、弱肉强食。强大的实力会造就不可逾越的、等级和身份的差别。就像当初帝光时代的他们，不也是因为太过强大而最终走向了分裂吗？现在的赤司征十郎，已经不再是他们可以追上的了，只要他想，「奇迹的世代」就会再一次分崩离析，并且，再没有任何复原的可能。”
那个时候桃井已经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却还是抱有天真的期待和侥幸。她以为一切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像哲君生日时的场景一样，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打球，即使有矛盾也可以慢慢化解。
她以为赤司君不会那么残忍，毕竟他一直是那么心软的人。
可是……
赤司君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无法反驳。
曾经的一切已经说不清谁对谁错，或许谁都有错，或许谁都没错。
一直以来她更加在乎的人都是哲君，毕竟那是自己最喜欢最喜欢的人，感情这种事本来就不讲道理。参加篮球部也是因为青梅竹马的阿大，而不是真的有多么喜欢。
可是后来，她是真的喜欢着奇迹的每个人，类似于人们对美好造物的欣赏和喜爱，她是真的想要守护大家。
在帝光的时候她也有过忧虑，这样的队伍真的应该存在吗？每个人都那么强大，每个人都是不世出的天才，除了一些特殊状况，几乎每场比赛都是碾压式的胜利。
一个天才可以称之为奇迹，五个天才却是一种灾难。国中的他们实力出众，心理却并不成熟。在那样的情况下，分歧和摩擦，竞争和反抗，通通无法避免。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一直怀念着，刚刚聚在一起的大家，脸上那无忧无虑、灿烂夺目的笑容。
无论之后的变故有多压抑沉重，都无法抹杀一开始轻松愉快的时光。
……为什么……
为什么不可以回到过去呢？
我是那么的渴望着看到大家发自内心的笑容，渴望着看到大家一起在球场上挥洒汗水赢得胜利，渴望着永远守护那么优秀那么美好的大家。
可是我却无能为力，我从来都无能为力，就像过去无法阻止小紫向赤司君挑战，无法阻止哲君退出篮球部，无法阻止大家走向深渊的尽头。
……
枯叶发出细微的声响，一双球鞋停留在她面前。桃井抬起头，泪眼朦胧间看到青峰沉默的面容。
“阿大——！”她站起身扑进青峰怀里痛哭失声，满心的悲恸无法宣泄，泪水浸湿了青峰胸前的衣料，烫人的温度仿佛那些泪水通通流进了心里。
青峰没有不耐烦地推开她嘲笑她，而是默默地伸出手，搂住她单薄的肩。
他明白桃井的心里有多痛，因为他心底的伤痛毫不逊色。
桃井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她想起自己上一次哭的场景。那个时候大家在场上打球，分组对抗，每一幕都是那么的和谐美好，她看着看着想起了曾经，不知不觉眼泪流下来，直到一个篮球滚落到脚边，抬起头看到的竟然是赤司君温柔的笑容。
「换人了，桃井。」
「我？可以吗？」
「当然了，大家都在等你。」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
那样温柔的赤司君，那样心软的赤司君……
……还会回来吗？
黄濑落寞地回到紫原的病房，发现其他人都离开了，据说是因为紫原累了想休息，以及要准备庆功宴。
什么嘛，现在搞庆功宴，庆祝我们奇迹的世代彻底决裂吗？？？
他怏怏地躺在自己的病床上，听着旁边某个“累了想睡觉”的家伙咔嚓咔嚓地嚼永远吃不完的零食。
“小紫原，怎么办？小赤司他……他好像不要我们了。”
“哦~~~咔嚓咔嚓~~~”
“为什么你的反应也这么平淡！？”
“因为根本没什么好意外的啊，反正都是迟早的事~”
“你……难道一点都、不想挽回吗？”
“不管做什么都没用的吧，赤仔的决定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所以对于他已经决定了的事，只要乖乖听话就好了啊~。
“更何况，赤仔的态度早就已经很明显了。从你们抛弃他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会被他抛弃吧，所以你在意外什么~？”
“我们哪有抛弃小赤司！？……”
“国中时青仔缺席训练，我离开，还有黑仔退部，就已经是一种抛弃了~。更何况还有WC总决赛时一面倒的加油。嘛，或许赤仔在乎的并不是没人给他加油吧，毕竟他那么强大根本不需要别人加油打气，而是你们主动选择站在他的对立面，搞得好像他才是罪魁祸首，他才是「奇迹的世代」最大的错误……”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在所有人看来就是这样~！你们抛弃了赤仔，赤仔也就毫不留恋地放手，就这么简单。”
“等等，小紫原你，为什么要说「你们」？为什么要把自己排除在外！？？？”
“因为我跟你们不一样啊~~~篮球是什么，能吃吗~？我从来没有在乎过「奇迹的世代」这个称呼。从小因为身高被那些人用零食威逼利诱去打篮球，我根本还不明白篮球到底好玩在哪里，只是这么久了，不打篮球好像哪里怪怪的才一直坚持而已。……所以说到底，我根本没你那么在乎啊~。他要跟你们划清界限，那是你们的事~~，我才不管~！”
“你是说，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从头到尾，我在乎的都只是赤司征十郎而已。”不是「奇迹的世代」队长，而是「赤司征十郎」。
黄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明明应该感到愤怒、惊愕或者伤心，却又莫名地觉得并不意外。大概是因为绿间的反应已经让他有所预感，听到紫原说出这样的话竟然觉得理所当然。
只是，还是觉得，好难过啊……
慢慢地，他伸手捂住了脸，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为什么大家突然变得这么陌生……
为什么他们会这样漠不关心……
黄濑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有误，如果大家都是这样冷漠的态度，曾经的篮球部是怎样变得那么和谐的啊？
他似乎明白了日向高尾若松他们的感叹：能够轻易掌控这些不省心家伙的赤司征十郎一定不是人类！
……是啊，原来是因为小赤司。
「我只是想要打败赤司なのだよ。」
「从头到尾，我在乎的都只是赤司征十郎而已。」
「一开始是赤司君发现了我的才能。」
「现在队伍中最强的只有我和赤司。」
我一直以为小黑子是联系大家的纽带，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小赤司才是「奇迹的世代」真正的核心。
黄濑莫名地想起帝光时某次比赛之前的场景。
「有什么想说的吗？」
「三分投进越多越好，这就足够了なのだよ。」
「没有，没什么可说的。」
「嗯……想快点打完去吃零食~~~」
「大家的回答完全不统一啊！」
「无所谓的。成员个性迥异，相互取长补短，才是团队的真谛。共同的理念只有一个足矣：赢下比赛！」
那样温柔的小赤司，那样无所不能的小赤司……
……还会回来吗？
在黄濑失魂落魄地离开之后，紫原那懒洋洋的、满不在乎的神情才慢慢改变。
他放下零食，右手挡住眼睛，泪水从紧闭的双眼中流下来。
赤仔，怎么办，我的手好痛啊~~
才不是因为别的所以哭，都怪手太痛了~！
……我真的好痛，赤仔，为什么你没有用零食来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都已经骨折了，为什么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呢~？
……浑身上下都在痛，尤其是心脏，真的、好难受啊~~，难道那里也骨折了吗~？……
……赤仔，你不要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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