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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飞自我拉郎配(45) 仆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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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眼前一片黑暗,意识沉入无边深海。

赤司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深浓漆黑的海水里除了黑暗一无所有,他在这片空茫死寂的黑暗中沉浮,像是溺水的亡魂一般没有任何挣扎地沉入海底。

与zone的深海不一样,这片海更为黑暗幽寂,死水无澜,可是他在下沉的时候却觉得无比安心。这里孤独而安静,他像是未出生的婴儿安然躺在母亲的腹中,舒适安宁,无人惊扰。

……有多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

赤司睁开眼睛,静静地徜徉在温柔宁静的海水之中。卸下心防,放空思绪,不去考虑那些胜利的义务,继承人的责任……此刻的他难得的轻松自在。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再没有感受过的轻松自在。

像是过去了千万年的时光,又像是只有一眨眼的刹那,海水退去,深邃幽寂的黑暗之中出现了一条通道,通向若有若无的光明。

赤司走在那条通道上,他离光明的尽头越来越近,回归腹中胎儿的安心感也就越来越远。胜利,败北,温暖,孤寂,决裂,同伴……暂时卸下的重负和使命终究还是重新回归,走完那条路的赤司,像是重走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他站在路的尽头没有动作,有那么一刹那他想要回头看一看,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做。

……已经过去了。
 
 

“你来了。”

前方并不是令人向往的光明,而是熟悉的小屋,看不清任何摆设,唯有窗外照进的不知从何而来的光线,让人能够勉强看清眼前的人影。

与自己一般无二的赤红发丝,额发下低垂的眼帘看不出半点情绪,微微勾起的唇角冰冷而危险。

“……Akashi。”

赤司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虽然看起来和自己人格交替时呆了很久的意识深处一模一样,实际上却已经是斩魄刀「天帝之刃」的内部。

沉默突兀地蔓延开来。

赤司看着仆赤,仆赤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看他,两人相对无言。

许久之后,仆赤终于抬头,细碎的刘海之下,左橙右赤的异色瞳冰冷凌厉,没有半点多余的感情。明明是仰视的角度,却给人以居高临下、高高在上的错觉。

他的气场凌厉而强势,整个人比以前更加锋锐凛冽,唇角带笑却沉重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而赤司从头到尾都是不为所动的漠然。在这个不可能会有外人的场合,他终于卸下了所有温和无害的伪装,变得冷漠,变得毫无情绪。

这一刻即使不看他们的眼睛,也没有任何人会错认他们两个,因为他们的气势截然不同。

仆赤是毫不掩饰表露出的、令人畏惧臣服的气场,傲慢乖张、绝对自信不容置疑的表情,无可比拟、压倒性的威迫感和存在感,而赤司则是深不可测、令人俯首称臣的气势,冷漠无比,看不见任何无关无用之人的冰冷神情,深不见底、无人胆敢造次的恐怖感。

细微的差别,不同的气势,却同样可怕,同样给人以巨大的压迫和威慑。

仆赤盯着赤司的眼睛,突兀地笑了一下:“征十郎,为什么要生气呢?”

“我没有在生气。”

“如果没有生气,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即使我们对黑子哲也有着突如其来的莫名敌意,即使共情让征十郎对我的过往有所感触,即使我和纳什的力量引来不知名力量的镇压从而导致了征十郎的反抗……也不至于激怒你到这种地步。

“用看似温和的语言拆穿温情的假面,用最残忍的方式揭露事实,这可不是征十郎的作风。征十郎明知道支撑哲也走到现在的正是那看似可笑、软弱无力的所谓信念,却还是毫不留情地摧毁它……真令人好奇啊,究竟是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看来你已经有了答案。”

“是啊,没错,可是这个答案实在是太可笑了。”仆赤说着可笑,唇角依旧微微上扬,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只有一片深沉浓郁的暗色。“在此之前,我更好奇的是,征十郎为什么要这样颠倒黑白?”

赤司没有再回答,他知道仆赤不需要他的回答,因为对方早已有了答案。

事实也正是如此。

“经历过「共情」的征十郎明明知道我从来没有心慈手软,对「奇迹的世代」放任自流,并不是为了像你所说的那样用胜利来维系这支队伍,我也从来没有试图挽回什么,正如他们所想,我只是在利用他们仅存的价值取得胜利。高中的分散更是必然,每个人对此都有所预感,这是大家的选择,而非我一个人的决定。”

仆赤唇边的笑意已经丧失殆尽,那张与赤司一模一样的脸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冰冷得令人畏惧。

“征十郎明知道我根本不在乎所谓的奇迹,那些多余的感情早已被我抛弃,「想要获得胜利,就要变得更加无情」,这句话可从来不是玩笑。或许奇迹的分裂确实不是我的责任,但是要说刻意维系,那也谈不上。所谓解决分裂的诱因,也不过是巧合。

“所以征十郎为什么要为我打抱不平?为什么要用你所理解的、所谓的我的「仁慈」来解释那一切,为什么?因为你在愧疚吗?”尾音上扬,带着本人不曾察觉的讽刺与怒意。

赤司沉默不语。

“哈,”似乎是被他不为所动的神情激怒,仆赤冷笑一声,“真是可笑。因为愧疚所以为我开脱罪名,为我解除误会吗?……那征十郎是不是忘记了一点,我从 · 来 · 不 · 在 · 乎 · 他们的误解。谁是谁非谁对谁错有什么要紧,奇迹的世代在我看来什么都不是,你做的一切,根本毫无意义!”

赤司顿了顿:“你在不在乎是你的事,做不做是我的事。”

“嘛,无所谓了。”仆赤站起身,赤司这才看清他身上穿的不再是校服或者球服,而是风格古典的狩衣。非常正式的装扮,绣有精美繁复的暗纹,流光闪烁,奢华得悄无声息。

“征十郎,告诉我,你在愤怒什么,你在愧疚什么?”他一步一步走到赤司面前,阴影下的神情幽暗而危险。

赤司盯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孔,身高相仿的两人互相对视,气氛凝重得一触即发。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WC总决赛结束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吧。”

仆赤定定看着他赤红的双眸,想要从中找到哪怕一点点的动摇,然而那片温柔沉静的波光如此深不可测,从头到尾赤司都没有半分动容。

“啊,是啊。那时我只是猜测,然而现在,共情已经完全证实。”

“真正激怒你的,是「另一个赤司已经被击溃」这句话吧,让你愧疚的,也是这一点吧。呵,征十郎,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要愧疚?这难道不是你一直想要做到的吗?

“身为主人格,你的力量比我强大得多,重新获得身体控制权对你而言轻而易举,但你却一直等到哲也与火神大我将我击溃才出现,你所想要的,不就是彻底解决我吗?

“赤司家的继承人怎么可以是一个人格分裂症患者,对于追求完美的你来说,我其实是病吧?因胜利而生的我,病态地执著的我,一旦败北,就会永远消失,光是掌控身体还不够,必须要彻底抹杀才是完美。所以你一直冷眼旁观,你想要利用诚凛杀掉我,彻底治好我这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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